在重庆沙坪坝站买一张高铁票,最快只需要1个小时零2分钟,就能到成都东站。
这是千百年来,从渝州到蓉城最快的速度。
但这个最快纪录,很可能将在3年后被再次刷新。
在建的成渝中线高铁计划2027年底通车,到时候,成渝两地通行时间将进一步缩短到约50分钟。
时空距离极大压缩的背后,是两个西南大城的一体化进程。
01 巴蜀往事越千年重庆和成都,地理相连,文化相似,经济相融,但又形成了自身独特的文化特征和城市性格。
历史上,这一对中国西南的卧龙与凤雏,既分离又重合,既合作又斗争,相爱相杀,俨然欢喜冤家。
《华阳国志》记载:“巴蜀世战争”。《资治通鉴》则说“巴、蜀相攻击,俱告争于秦”。
抛开远古传说的部落时期暂且不论,早在春秋战国时期,以江州(重庆)为中心的巴国和以成都为中心的蜀国,就是两个相对独立的地理政治单元。
公元前316年,秦国司马错带兵灭了蜀国和巴国,在成都和江州分别设立了蜀郡和巴郡,将两地纳入秦国版图。
此后漫长的古早岁月里,重庆和成都各自生长,走上了不同的发展路径与模式。
成都地处盆地与平原,气候温润,雨量丰富。
李冰父子主导的都江堰水利工程,极大促进了农业发展,使之成为土壤肥沃、物产富饶的地区,被誉为“天府之国”。
秦汉时期,成都以盐、冶铁、金银、茶叶、丝织等商业市场闻名全国。唐朝则有“扬一益二”的说法,是全国最繁华的工商业城市之一。
北宋时,世界上最早的纸币“交子”诞生在成都,足见古代成都商贸流通的发达。
相比之下,重庆以山地和丘陵为主,山地面积占76%,丘陵占22%,河谷平坝仅占2%。
这种地形使得重庆的农业规模化生产难度较大。地形和生产力受限,导致古代重庆不利于商贸流通,发展缓慢。
因此在农耕时代,重庆发展是落后于成都的。城市权重方面,也同样如此。
公元221年,刘备在成都建立蜀汉政权,让成都首次成为古代中国的政治中心之一。后来的魏晋南北朝和五代十国时期,成都也当过三个割据政权的都城。
而在中原王朝大一统的时代,成都大多数时候都是四川的行政中心,一直延续到民国和新中国时期。
重庆这边,自秦以来设为巴郡之后,行政区划频繁变化。
在魏晋南北朝时期,重庆分别成为荆州、益州、巴州、楚州的一个辖区,到了隋唐才有了渝州之名,到了北宋才成为重庆府,在地理意义上首次有了“重庆”之名。
至于都城,重庆仅仅做过11年、元末农民起义军建立的“大夏”政权都城。
可以说,在古代巴蜀的竞争比拼中,重庆是落后于成都的。直到19世纪末,重庆才看到了逆袭的机会。
02 重庆“城运”的三次逆袭明末清初,四川连年战乱,人口骤减,经济凋敝,元气大伤。后来,清廷实施“湖广填四川”的移民政策,才逐渐恢复生气。
随着长江航运的发展和大量外省移民的迁入,重庆的城市功能和权重得到了提升,逐渐成为长江上游的重要工商城市。
乾隆时期的《巴县志》记载,“商贾云集,百物萃聚。或贩自剑南、川西、藏卫之地,或运自滇、黔、秦、楚、吴、越、闽、豫、两粤间,水牵运转,万里贸易迁”。
但即便如此,相比省城成都,重庆仍有差距。
重庆的第一个“城运”转折点,是1891年重庆开埠。
在中英《烟台条约续增专条》的不平等条约下,重庆被迫成为西部内陆最早开放的城市。外商在重庆开起了洋行、工厂和运输公司,做起了土货出口和洋货进口的生意。
19世纪末的重庆,开始成为世界贸易市场和资本市场的一部分,大量新机器、新技术、新思想和新的商业理念涌入。
尤其是川江航线行驶机动轮船之后,重庆的进出口货物猛增。相关资料显示,1891年开埠到1930年的40年间,重庆进出口商品值增加了24.7倍。
至此,重庆摆脱了农耕时代丘陵地形的束缚,迎来了自己的大江大河时代,强势开启工业化进程。
重庆的第二个“城运”转折点,是成为抗战陪都。
1928年成都正式建市,为四川省会,一年后,重庆建市,为四川省辖市。彼时的成渝两城,在城市规模、人口、经济方面已不相上下。
1937年,抗战全面爆发,国民政府迁都重庆。大批东部地区的工厂企业、金融机构、大中专院校涌入重庆。
此后的8年时间,重庆既是“战时首都”,也是大后方的政治、军事、经济、文化中心。无论城市权重地位,还是经济体量,重庆都已超越成都。
到1949年,重庆建成区面积约为45平方公里,居住人口120万,成都建成区面积约为18平方公里,居住人口约61万。
此时,重庆的工厂数量已占到四川的60%,成为了一座重工业城市,而成都则以轻工业为主。
重庆的第三个“城运”转折点,是1997年再次直辖。
新中国成立后,重庆和成都继续展开四川“一哥”的较量。
1954年,重庆由中央直辖市改为四川省辖市,在政治地位和行政级别上被省会成都反超。
尽管举全川之力建设成都,但重庆仍是四川工业“一哥”,尤其通过60年代的“三线建设”时期,重庆的工业体系进一步做大做强。
1978年,重庆GDP达到71.7亿元,排名全国第四,而成都仅有35.9亿未能排进全国前十。
1983年,重庆获批国家首个享有省级经济管理权限的计划单列市,而成都到1989年才享有这一权限。
1997年,重庆再次成为中央直辖市,重新在行政级别上超越成都。
脱离了四川省的直辖新重庆,发展一日千里,无论是面积、人口还是经济规模,都已相当于一个省的体量。
03 成渝联手干大事由于历史、行政区划和地缘原因,成渝两地长期存在激烈的竞争关系。
特别是重庆直辖后的20年,这种竞争进一步加剧,从产业、招商、交通到文化、体育、旅游,最后化作蔓延至民间的口水战。
只是,相爱相杀多年的两兄弟,终究在时代的意志和召唤下联手,共同打造中国城市群“第四极”。
2020年1月3日,最高领导人作出推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、打造高质量发展重要增长极的重大决策部署。
彼时,重庆GDP已迈入2万亿俱乐部,成都GDP也突破了1.7万亿(2019年),两个城市都被赋予了国家中心城市地位。(中国城镇体系规划设置的最高层级,一共有9个城市)。
但显然,国家层面需要成渝承担更大的使命与责任——在中国西部形成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增长极,在推进新时代西部大开发中发挥支撑作用。
而这个任务必须要成渝联手甚至深度融合才能完成。
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的目标是什么?
《双城经济圈规划建设纲要》明确:要强化重庆和成都的中心城市带动作用,使成渝地区成为具有全国影响力的重要经济中心、科技创新中心、改革开放新高地、高品质生活宜居地,助推高质量发展。
这个经济圈以重庆和成都为两个核心,同时将自贡、泸州、德阳、绵阳、遂宁、内江、乐山、南充、眉山、宜宾、广安、达州、雅安、资阳14个城市纳入。经济圈总面积18.5万平方公里,常住人口近1亿。
2020年3月,推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四川重庆党政联席会召开第一次会议,反复提到3个关键词:“一盘棋”、“一体化”、“一家亲”。
双方将共建一批重大基础设施、重大产业、重大开放合作和重大公共服务项目。
于是,轰轰烈烈的成渝双城记开始上演。
04 “双核”强双城经济圈强
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开启已有5年,按照官方说法,已取得了重要的阶段性成果,进入到相互赋能、深度融合、量质齐升的新阶段。
2023年,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经济总量已达到近8.2万亿的规模,占全国、西部地区的比重分别为6.5%、30.4%。
据媒体报道,川渝实施共建了300个重大项目,已共同培育形成3个国家先进制造业集群(软件和信息服务、高端能源装备、电子信息先进制造)和4个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(新一代信息技术、高端装备制造、生物医药和新材料)。
在“一盘棋”方面,川渝两地建立多层次、常态化合作机制,共同制定贯彻落实规划纲要联合实施方案,联合印发100余个政策文件,注重政策共用、事项通办。
在“一体化”方面,川渝两地围绕川东北渝东北地区一体化发展、成渝中部地区协同发展、川南渝西地区融合发展,布局建设万达开川渝统筹发展示范区、川渝高竹新区、泸永江融合发展示范区等10个合作平台。
在“一家亲”方面,川渝实现城镇职工医保缴费年限跨省互认、公积金互认互贷、多种电子证照亮证互认、社保卡服务通办等。
11月28日,第三届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全球投资推介会在北京举行,重庆市和四川省联合向全球推出200个投资项目。
涉及智能网联新能源汽车、新一代信息技术、高端装备制造、生物医药、人工智能、低空经济、新材料、文化旅游、园区开发等领域。
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成效明显,而决定这一战略持续走深走实的关键,在于重庆和成都的“双核”联动联建。
换句话说,“2+14”的成渝城市群的核心引擎还是那个“2”。
要知道,2023年重庆主城都市区GDP总量达约2.3万亿元,占重庆市的比重为76.7%。成都市GDP总量达约2.2万亿元,占四川省比重为36.7%。
成渝“双核”强,则双城经济圈强。
因此,在川渝合作框架下,重庆和成都共谋做强“双核”,聚焦“五个互联互通”,合力推动国际性综合交通枢纽、世界级先进制造业集群、西部科学城、西部金融中心、现代化国际都市建设。
巴山连蜀水,往事越千年。
也许,中国西南再无成渝争霸,只有成渝共建。在城市命运共同体之下,竞合关系的主次已变为合作大于竞争。
长江嘉陵江的水涨了又落,落了又涨。府南河边茶馆的麻将聚了又散,散了又聚。
唯有成渝之间的车流、人流和心流,永不停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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